飞白

凤求凰 18

气宇轩扬/ooc/现代/甜

萌新作者，文笔渣爆，不喜勿喷

暴躁傲娇攻x温柔宠溺受

话不多说，各位看官，请看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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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如若不是因为宋继扬，王皓轩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从小长大的江南小镇了。可是看着宋继扬最近白得和一张纸一样的小脸，心里就软了。诶，算了算了，他想去哪就陪他去吧。

       宋继扬看似坚强淡定，实则他在腿疼的这前后几天里，已经不知道乱七八糟想了多少种可能性了。人在生病的时候是很敏感的，当时王皓轩抱着他辗转各大医院也查不清病因的时候，他的心也是一点点凉了下去，他虽然是如坠深渊的害怕，可是看到王皓轩又惊又急的样子，他就又和平时一样笑的如沐春风，去安慰王皓轩。

       连走两步就能引起钻心疼痛的腿已经不能够在直立行走，在轮椅上几天之后，整个身子也会虚弱起来。胃口越来越差，精神也逐渐开始减退。

       宋继扬怀疑他的寿命，可能也就这么十几年了。他开始担心了，倒不是担心自己，他担心枕边人，他不愿看他孤独终老。

       一天，王皓轩在阳台上忙着整理花草，之前的花草都是宋继扬打理，如今宋继扬体力日渐不济，王皓轩把能干的活自己就都揽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 宋继扬坐在轮椅上，膝上盖着保暖的毯子，手里捧着王皓轩给自己接的热乎乎的茶。他恍惚觉得，明明二十几岁，自己的这番模样很像一个孱弱的古稀老人。他迎着光，看王皓轩在阳台上细细摆弄着兰草，阳光照射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竟有些反光的晃眼。

       他意识到了，以自己现在的身体，他是没有办法陪他一辈子的。一起终老，在他们之间变成奢求。

       多年后自己离开这世间，留下王皓轩一人，无妻无子。他不敢想象到时候那个闪耀高傲的人，会是个什么样。

       父母在，人生上有来处，父母去，人生仅剩归途。

       皓轩的父母，他是指望不上了，他知道王皓轩和他的父母早已形同陌路，他们只是亲子，不是家人。爷爷已经故去，王皓轩已没有来处。至少，自己还活生生和王皓轩生活在一起的时候，得给他寻个归途。

他抱着这个想法，才在又一次左腿剧痛之后，对王皓轩说:"皓轩，我们回家，去江南。"

      人生有了归处，失去再多，也不至于孤单飘零了。

       他想把这个游荡了很久的游子，带回他的家乡，劝他停止漂泊，给他一个归途。何处归途？江南烟雨乃是归途。

      两人经涉遥途，回归了最初的地方。谁也没想到，他们已经不认识小镇了，小镇也觉得他们很陌生。

        王皓轩推着轮椅，在拥挤的游客中向前挪着。脚下的路是铺的整整齐齐的石砖。以前的路是青石砖，有些硌脚，青苔和小草会在砖缝里钻出来，如今这些记忆里的青砖，被保留了一小块地，上面封了钢化玻璃，立了牌子——"记忆中的青石板"

       走过小摊，老板问他们:"要买个古镇的明信片吗？做个旅游纪念。"

  可惜他们不是古镇的旅人，他们是古镇归家的游子。

        王皓轩呆呆地张张嘴，震惊的说:"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是实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。"他来之前还担心之前小镇的人们在他背后指指点点，可是走了这么久，一个熟悉的面孔也未曾见到。

       宋继扬也是无奈地点点头:"怎么之前的老房子被拆的一个不剩了？"目之所及，都是被人为建造出来的"古"房子。就好像让一个身材高大的洋人盘头穿旗袍一样，刻意且古怪。

      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，宋继扬哭笑不得地抬手示意宋继扬停下。"你看。"宋继扬手指指向一个馄饨摊——那个馄饨摊刻意将牌匾做成帆布的，桌椅做成老木头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 "那是我之前卖工艺品的地方，如今居然成了馄饨摊？！"

      王皓轩一听，来了兴趣"真的？你以前就在这里给人家做手工？"

       他不禁想象，软软糯糯的宋继扬左手拿个小锤子，右手拿个小刻刀，坐在一个小小的摊子上专心致志的"叮叮咚咚"，一坐就是一天，然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笑眯眯地收摊。

        心里一动:"那既然到这了，坐下吃碗馄饨吧。"

        向老板打了个招呼，王皓轩就推着轮椅在饭摊上坐下了。宋继扬看着帆布上写着"上海正宗小馄饨"，拉了拉王皓轩的衣角，王皓轩头考过了，他跟王皓轩耳语着"轩，我觉得这个正宗，有待考究。"

       王皓轩听了，笑了一下，握住宋继扬的手:"先尝尝看。"

        正说话间，老板的馄饨上来了，老板看着宋继扬坐着轮椅，还细心的将馄饨送进宋继扬手里。

       "谢谢老板。"手里拿过王皓轩递过来的一次性筷子，夹起来尝了一个。

       "没事，慢用啊。"老板操着一口纯正的兰州话。

……

       两个人嘴里吃着馄饨，面面相觑，同时苦笑。确实不是个记忆里的味道。其他桌上的顾客大快朵颐，或许是因为土生土长的缘故，在这里，他们的口味已经变得挑剔了。

       老板又送上一碗元宵:"今天是元宵节，大家元宵节快乐啊！"

       元宵是典型的北方式滚面元宵，不像南方的软糯，偏硬，但是脆脆的居然很好吃。

       宋继扬这才抬头看，古楼的飞檐之上挂着彩花的灯笼，或许晚上的时候，这些灯笼都会亮起来，整个小镇会变成一条银河。想到这里，沉重了一天的心情有些恢复过来。

       他放下筷子握住王皓轩的手:"轩……"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左腿就穿来了尖锐的疼痛，视线越来越模糊，全身也是因为疼痛抖动的越来越厉害。

       "宋继扬！"王皓轩猛然起身，小摊上的其他顾客也纷纷看向两个人。

      宋继扬感觉自己的左腿像是要被卸掉了一样，他低头看，左腿好好的，没有流血，只是在抖动。太绝望了，明明表面上看着什么事都没有的腿，怎么能疼得这么厉害。膝盖感觉要碎了。

      当王皓轩抱着宋继扬跑到医院的时候，宋继扬的神智已经不甚清醒，那里的小医生也给宋继扬打了一支杜冷丁。宋继扬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，脸上全是生理性的泪水。

       王皓轩拿纸把他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掉，宋继扬抬起手抓住王皓轩的手腕，喘着气对他说:"下次，绝对不打杜冷丁了……"王皓轩眼眶红了，张了张嘴，没敢出声。宋继扬听不到王皓轩的回答，身体的沉重令他昏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 悠悠醒来在昏暗的病房里，王皓轩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发呆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这个傻子也不知道去开灯。

       "轩，现在是什么时间。"宋继扬温柔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 "晚上十一点半"

        "我睡了这么久啊。"

       王皓轩没接话，心里想哪里是睡了这么久，明明就是昏过去了这么久。

      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 "轩，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天台？"

       "你要干什么？"

       宋继扬听到那人紧张的询问，笑了一下:"没事，今天是元宵节，他们会放烟花，我想看看烟花。"在北京上海或是昆明之类的大城市，元宵节已经看不到烟花了。

      王皓轩把宋继扬抱到轮椅上，又给宋继扬穿了大衣，还在他腿上盖了一条毯子，两个人这才乘着电梯来到了天台。王皓轩也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宋继扬旁边。

       古镇的大街上霓虹灯闪烁，人影攒动，很多人手里拿着一盏花灯。从天台俯瞰下去，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，火树银花。

       "其实开发了也不是什么坏事，小镇以前可从没这么热闹过。"宋继扬偏头对王皓轩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 "以前的小镇比较安静。"

        "安静和热闹，你喜欢哪个？"

     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，不知过了多久，话语被巨大的爆破声淹没，天空中猛然亮起来，火红的烟花在空中盛开，然后像流星一般从黑暗中滑落、陈暗。还不等人回味，有一个烟花升上来，把人的眼瞳照的雪亮，在空中开出一朵樱花。接着就是此起彼伏，越来越多的光华之花。

      没有人说话了，他们都紧紧挨着身边的人，抬头，痴痴地看着天空上的烟花，烟花齐放，令人怀疑是否正处黑夜。由人类造出的光明太闪耀花哨，幸好它只是一瞬。

      王皓轩悄悄伸过手去，握住那个人微凉的手，与他十指相扣。但是他也没有做别的动作，认真看着烟花。

       被握住的人轻轻笑了一下，分不清是因为这个亲密的举动，还是因为刚刚在空中的烟花。

      过了许久，烟花离他们开始远了，烟花的轨迹沿着小镇的行迹慢慢从西街向东街移去。隔绝听力的爆破声也逐渐遥远，街上的人声逐渐恢复，人们边讨论边欣赏着烟花。

       "轩，你一定要长命百岁！"一朵梅花在东边的天空盛放。

      "嗯，你也要长命百岁。"梅花在空中败落，垂下几点火星。

       "那如果我只能活到五十岁呢？"如果自己五十岁离开了这个世界，那王皓轩往后的五十年人生，该怎么走呢？

       这烟花真美啊，却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空中，它甚至来不及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痕迹，就在空中消逝了。

       王皓轩慢慢扣紧宋继扬的手，目视前方，死死盯着烟花。他很镇静，很缓慢的说:"如果你只能活到五十岁，我……我也许会觉得我活到一百岁，没什么意思。"

       宋继扬就是害怕听到王皓轩这样的回答，可是王皓轩又对他说:"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，你……我不会去追随你，我还是会好好的活到一百岁。"

       消失在这个世界上，或许就忘却了这个世界。我舍不得把你忘了，我要用后半生，回忆你。

        "好，你发誓，你一定活到一百岁。"

        "……我发誓……那你呢？你也发誓。"

        "我也发誓，我会好好陪着你。"在我还能陪着你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 王皓轩心里想，明明没有让你这样发誓，我发誓要活到长命百岁，你也应当发誓你活到长命百岁。但是他不敢说出来，他害怕那个人会苦笑着反驳他幼稚。

       "你会害怕一个人离开吗？"宋继扬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 王皓轩珍重地想了想这个问题，又珍重地回答:"我不害怕，我从来都不害怕一个人。"若是到那个时候，我会很开心的离开这个世界，因为要去和你相逢。

        "如果有一天……你不要我了，我会一心一意的扑在医学上。那个时候就没有王皓轩，只有王医生啦！"

        宋继扬的眼角无声无息落下一滴泪，他不看抬手抹去，不教那个人发现。他笑的开心:"嗯！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，离开你了，你就好好工作，治好很多很多病人，教很多很多学生。他们会很需要你，也都会陪着你的。你到时候就会忙忙碌碌的，被很多人簇拥着，根本想不起来何年何月有谁不要你了。"

       "我可能来不及想，但我一直记着。"王皓轩有些不开心了，他不希望宋继扬不在自己身边时，自己还开开心心的。他的心里，不禁开始真切的想象，如果那个人不在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 "宋继扬，那如果，是我先离开你呢？"

        "你已经抛下过我一次，我也等过你一次。如果你再离开，我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的，也不会去找你。"

       王皓轩点点头"这样，很好。"

      "你个傻子，你就不能说，你不离开我吗？"

       "那你就忍心离开我？"王皓轩变得开始像小孩子耍赖。

       "我从没想过离开你，但是万一……万一"

      王皓轩愤愤地扣住宋继扬的肩膀，逼他看向自己"那既然都是万一，万分之一有什么好想的，不是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吗？"

       宋继扬楞楞地看着王皓轩，看着王皓轩蹙起的眉，他伸手抚平:"在一起的时候，我们就好好珍惜……"

      "好好的，怎么就哭了，我们不是现在还都好好的嘛。"王皓轩擦去宋继扬眼角的泪，凑到他耳边说:"我们说好，谁也不离开谁，我们两个都健健康康，平平安安的。"

       宋继扬勾住那人的脖子，偏过头去吻他，额头、眉毛、眼角、鼻尖还有嘴唇。

那个人还在他耳边孩子气的强调:"不准你离开我！"

      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，整条街道的礼花齐放，小镇灯火通明，天空百花齐放，元宵节，这个团圆的节日，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脸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旅客们在这一晚上尽兴而归。

      午夜，王皓轩看着怀里熟睡的人，转身出病房门，打了一个电话:"喂，顾林，过几天我要带一个人来云南……来看病，你跟老师说一声……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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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快要完结啦～